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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类从多偶制的择偶体系中进化而来,这种进化的印记至今还保留在我们身上

戴维·巴拉什 三联书店三联书情 2019-06-0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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『生活需要读书和新知』


当人类最初的夫妇接受《圣经》式的祝福时,的确有些令人激动的东西:最初,他们身居伊甸园;随后,他们被赶了出去,手牵着手,大步迈出,打算在这个世界上做一对忠贞的夫妻。但进化生物学家和进化人类学家都知道,现实可不是这样。首先,我们是进化的产物,而非某种特殊的作品。其次,人类从一种盛行多偶制的择偶体系中进化而来,而且,这种进化的印记至今还保留在我们身上。


*文章选自《告别伊甸园:多偶制怎样改变了我们的生活》(生活·读书·新知三联书店2019-5),文章版权所有,转载请在文末留言



我们从何处来?我们是谁?我们向何处去?

保罗·高更,1897

波士顿美术馆藏


扫盲多偶制(节选)


文 | [美]戴维·巴拉什


罗密欧与朱丽叶,泰山与简,欧吉与哈丽雅特,当然,还有亚当与夏娃,他们的故事令人羡慕、值得颂扬、引人入胜……但还有一点,我不得不说,这些不过是传说罢了。以这样或那样的形式,两名异性结为伉俪,自然而然成为一夫一妻,过着快乐幸福的生活。长久以来,这种标志性形象就伴随着我们。但事实上,这些形象从来都是虚构的。当人类最初的夫妇接受《圣经》式的祝福(虽然跟性无关)时,的确有些令人激动的东西:最初,他们身居伊甸园;随后,他们被赶了出去,手牵着手,大步迈出,打算在这个世界上做一对忠贞的夫妻。但进化生物学家和进化人类学家都知道,现实可不是这样。首先,我们是进化的产物,而非某种特殊的作品(真相1)。其次,人类从一种盛行多偶制的择偶体系中进化而来,而且,这种进化的印记至今还保留在我们身上(真相2)。


对亚当和夏娃的《圣经》记载,早已被我们事实上来自某处的进化解释所取代。同样,相偎相依的一夫一妻制这种伊甸园式的神话,也正在被一种生物学的解释所取代。它告诉我们人类的性自我实际上如何进化而来,也告诉我们男人和女人因此而具有了这么一种倾向:在有机可乘时,他们会跟不止一个异性交配。说实话,我们从来就没在伊甸园里待过,而我们的许多老祖先,不久前也都过着多偶制的生活。这一事实,还有我们继承的多偶制倾向通常伴随的隐秘后果,给人类带来了很多意想不到的影响,让他们麻烦不断,痛苦不堪。


但直到最近,人类学家、进化生物学家和心理学家才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,以及为什么人类变成了这个样子。我们不只是在性生活上如此,在其他貌似无关的事情上也一样。生物学的事实就是,我们并非“适合于一夫一妻制”,虽然这是传教士的爱好,他们为人刻板迂阔,也多半虚伪;但同时,我们也不适合无拘无束的性冒险主义,虽然这是某些人的口味,他们热切地想要为某种“放荡”的生活方式辩护。


两千多年前,古希腊人流传的一句格言“认识你自己”,传说来自苏格拉底,也常被他人引用。这句格言镌刻在祭祀太阳神阿波罗的德尔菲神庙入口处。


认识自我是一回事——更确切地说,了解要求我们追求知识,即便这一过程跟寻找圣杯相比更像是在追逐地平线,因为哪怕我们覆盖了广阔的地面,最终的成功还是很渺茫。但在这一追求的过程中,要求我们放弃自己极为珍视的某些观念,就是另一回事了。在接下来的篇幅中,我不会争辩说“生物性不是宿命论”,而是恰恰相反,我们越能理解进化赋予我们的倾向和好恶,就越能挣脱生物性带给我们的限制。


长期以来,有人认为由于拥有不同的生物性特征,男女存在某些行为差异,这种论证甚至是暗示很难被人接受。而在很多领域,现在的情况依然如此。不过,正如人类学家、灵长类动物学家萨拉·赫尔迪(Sarah Hrdy)所言:“在女性主义学者中,现在允许说男人和女人有不同,只要说话者也承认女人更乐于合作、更关心他人、更支持别人,更不用提她们具备独特的道德感受了。”在某种程度上,这确是实情:女性更热爱合作,更关心人,在跟人交往时会给人更多的支持。很快,我们就会明白为什么会这样。事实上,这种现象有相当完美的理由,也就是有生物性的根源。


祭祀太阳神阿波罗的德尔菲神庙


智人的多偶制本性,尽管得到了生物学的证明,但很可能备受争议,而且“政治不正确”。但这也无法把这种本性变得不真实,或使它成为某种没必要知道也没必要理解的东西。进化生物学家也很清楚这些发现;但到目前为止,普罗大众一直都被蒙在鼓里,大概是因为这种情形让人不安,充满危险。到了该把遮羞布扯掉的时候了。对初学者而言,下面是对多偶制主要证据的总结(基于男性的后宫制度):


在所有一夫多妻制的物种中,雄性在体格上都比雌性强壮。本质上,这是因为一夫多妻制导致了这样一种情形,雄性会为了雌性彼此竞争;而在生物界中,这种竞争通常表现为身体的直接对抗,结果便是高大强壮的雄性胜出。如果某一物种明显是一夫多妻制,也就是说,一夫多妻制是唯一的交配系统(比如在麋鹿或大猩猩中),那么一小撮雄性就足以留下为数众多的后代,而大多数雄性则在繁殖上沦为失败者,成为无配偶的单身汉,备受挫折,充满怨恨。一夫多妻的程度越明显,也就是说平均的后宫规模越大,单身汉的数量就越多。

 

这一结果导致了深远的影响:自然选择青睐那些身强力壮、因而能在同性竞争中获胜的雄性,他们的基因传递到了未来,其他雄性则没有,而在雌性这边就没有这种相应的收益不平衡。对雄鹿来说,这种情形类似于胜者通吃(所有的雌性都在自己的后宫里,而所有的繁殖成就也都发生在那里)。而对雌鹿来说,或多或少,人人都是优胜者,没有任何一个人格外成功。顺便说一句,由此导致的一种有趣结果就是,雌性在很大程度上远离了同性竞争的种种灾难,因而获得了一种奇特的好处:在体格方面,她们更可能处于一种生态上的最优状况。另外,雄性则因为受制于惨烈的同性竞争,更可能长得过大,从而对自身福祉带来不良影响。


问题来了,为什么雄性会被逼迫到体格超标的地步?假如我们问另一个问题,在一个一夫多妻制的物种中,面对雄性竞争这一场景,谁会胜出,那么前一个问题就很好回答了。获胜者(也就是受自然选择青睐的家伙)几乎总是那些更高大、更强壮的雄性,于是在那些把持后宫妃嫔的性别中,更大的块头就在激烈的同性竞争中得到了选择,保留了下来。这样,在任何一种动物中,假如雄性总是比雌性更高大也更强壮,那么我们就能自信地猜到,这种动物实行一夫多妻制。雄性体格更庞大,这一事实本身并不是一夫多妻制的证据,但它指对了方向。


此外,一夫多妻的程度跟后宫规模有明显的关联,也跟两性间的体型差异(这种差异用专业术语讲就是“性别二态性”)有明显的关联。在一夫一妻的动物中,雄性和雌性的体型几乎一模一样,因为获得配偶不需要参与激烈的同性竞争,男女皆然。比如,在现存的大猿中,长臂猿的择偶系统很接近于一夫一妻制,而雄性的体格跟雌性很接近,几乎没有差别。


在适度一夫多妻制的动物中,雄性稍微大一点,而在高度一夫多妻制的动物中,雄性比雌性要大得多。谈及智人这一物种,男人多少要比女人高大(大概超过对方20%),跟其他中度一夫多妻制的动物相比,这个数值在它们的差异范围内。但是,我们得小心,无论是在这种还是在其他情况下,我们说的都是统计学的概括,即便某些男人比某些女人矮小,也无法推翻这个发现。事实就是,通常而言,男人比女人高大,也比女人强壮。顺带说一句,无独有偶,女人的“强壮”之处是她们活得更长久,这件事在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男人,归功于他们之间激烈的同行竞争,这种竞争的持续时间更长,也更激烈。


劫夺留西帕斯的女儿

鲁本斯,1616-1618

慕尼黑古典绘画陈列馆藏


基于对化石中人类DNA提取的遗传学研究,则进一步证实了我们的原始祖先实行一夫多妻制。从人类化石记录的中期来看,Y染色体的多样性水平较低(Y染色体只会遗传自父亲),而线粒体DNA的多样性水平则较高(只会遗传自母亲),两者间有差异。研究者得出结论说,最简单的解读就是,很可能“在最近之前,只有一部分男人……在每一代人中对Y染色体贡献了很大一部分库存”。换句话说,我们的祖先通常是一夫多妻制,而女性有效的繁殖人口远远多于男性,这是因为大多数女性都能繁殖,而只有一小部分男性才能这么做。于是,随着时间的推移,“他们(即男性)繁殖成就的变异降低了,随着最近人类由一夫多妻制转换到一夫一妻制”,更多的男性开始在基因库里为Y染色体的内容做贡献。纯粹基于DNA的证据,研究者得出结论,说“在人类大部分的史前时期,一夫多妻都是规则,而非例外”。


他们的估计是,从一夫多妻制到一夫一妻制倾向的不断增强,这种转变发生在距今10000年到5000年前。假设这是对的,考虑到即便进入了现代社会,很多传统社群还都保留着一夫多妻制,这一事实明确支持了这样的观点:我们这一物种有着根深蒂固的一夫多妻制倾向。简而言之,人类从一夫多妻制转向一夫一妻制,仅仅是一个最近的进化发展,而且还在进行中。


这里(还有几乎其他所有地方)使用的“一夫一妻制”都应该更正为在某段时间内有一个妻子。迄今为止,大多数的一夫多妻制类型(无论对女人还是对男人)一直以来都是“连续性的一夫一妻制”,其实也可以叫作“连续性的一夫多妻制”。我在后面会讨论,人类同样表现出了配对结合的强烈倾向;当然,这跟一夫多妻制倾向的存在也不矛盾。无论对男人还是对女人来说,在自己的一生中只有一个性伴侣,这种情形都很罕见。几乎所有的男人都想要多个伴侣,无论是明媒正娶合法婚姻,还是非正式的私下约定,仅仅由于他们个人行为(纳妾、嫖娼和不忠)的影响,就会导致事实上的一夫多妻制。


狄奥尼索斯秘仪图

罗马庞贝壁画


冒着听起来很弗洛伊德的风险,事实就是,正如男人的性习惯比女人的更明显、更外露,男人也有性进化的更明显标志,不只是存在于他们的解剖结构中,还表现于他们的行为倾向中。而女性在这些方面则更隐蔽,也更微妙。不过,生物学的事实却是,人类同时参与一夫多妻和一妻多夫。这听起来显得很矛盾,类似于说某种动物既高大又矮小,既水生又陆生,既富于侵略性又缺少攻击性,诸如此类。但诡异的是,一夫多妻和一妻多夫可以共存。男人跟男人的竞争很明显,一个男人占有多个女人(一夫多妻)也很明显。同时,伴随一夫多妻的还有男人间在性事上的不宽容,这一点也适用于一妻多夫。不忠诚的女人以及她们的情夫,倘若被发现,就要承受严厉的惩罚。这种不宽容很容易理解,毕竟后宫主人的进化成就,也就是“适应度”,受到了“他的”女人婚外性行为的威胁;她们可能会被除他之外的其他男人受精,这会给情夫带来巨大的回报,同时给被戴绿帽子的那个男人造成沉重的损失。因此,自然选择不只会青睐男人积攒尽可能多的女人的倾向(一夫多妻),通常还会导致男人强烈的性嫉妒。这反过来会让一妻多夫变得更隐蔽,而不像一夫多妻那么明显和招摇。我们可以换一种说法:父权制让一妻多夫转入地下,但又没法消灭它。


女人养一大群男人(一妻多夫),跟人类以及哺乳动物生物学的某些方面有冲突。再一次,这是因为,制造卵子(雌性做的)和制造精子(雄性做的)有差别。对雄性而言,他的适应度会随着所交配雌性的数量增长而增加,但这一点对跟额外雄性交配的雌性来说,就不那么真实了。正如我们即将看到的那样,女人不遵循从一而终的观念的确有回报(事实上,这样的报酬很多),但这样做代价也很大,绝不只是像刚才提到让男人妒火中烧那么简单。于是,即便女人有时可通过跟其他男人交配来提升自己的适应度,但她们也会受选择影响,只会偷偷摸摸地从事性冒险。因此,一妻多夫不像它的对应形式一夫多妻,更可能是隐而不显,秘而不宣,也不会成为制度。它也不会在盲目而招摇的诸多特征中表现自己,比如体型、攻击性或性成熟年龄的差异这些性别二态性的因素,因为跟男人的情形不同,自然选择并没有对女人中这类格外招摇的特征给出明确的奖赏。


男人很困惑,很难理解女人的性行为到底是什么,一直以来要么高估它,要么低估它。于是乎,女人通常被刻画成要么是贪得无厌,难以满足,要么就是根本没什么性欲。曾几何时,研究犹太教法的学者相信,女人的性欲格外恐怖(因而社会有责任压制它),寡妇甚至被禁止养宠物狗!但正如著名心理学家弗兰克·比奇(Frank Beach)所言:“任何一个接受这一幻觉(即女人有无法满足的性欲)的男人,一定是一个记性很差的老家伙,或是一个有过苦涩遭遇的年轻人。”或者用人类学家唐纳德·西蒙斯(Donald Symons)的说法:“欲火焚心的女人这一形象,通常只会存在于女权主义的意识形态中,男孩的幻想中,以及男人的恐惧中。”


另一个极端则是19世纪维多利亚时代的一股思潮,来自威廉·艾克顿(William Acton)博士,他宣称:“大多数女人(这对社会是好事)从来不会被任何的性感受所困扰。对男人而言习以为常的东西,对女人而言是例外。”


哪怕到了今天,测量女人的性欲也经常是测量她能让其他人唤醒的能力,而不是她自己体验性欲的能力。这一歪曲来自男人,因为他们通常把女人的性欲视作威胁。一个性感的女人会在男人身上引发深层的恐惧,害怕无法满足对方,特别是满足这样一个女人。但男人把女人的性欲视作威胁还有别的原因,那就是女人的性独立和性自主会伤害男人脆弱的心灵,他们原本很有信心孩子就是他自己的。因此,若没有非理性的嫉妒和紧张,男人常常会被这样的神话安慰,即女人就是性冷淡,即便在内心深处,他们也知道这不过是谎言罢了。


大浴女

保罗·塞尚,1906

费城艺术博物馆藏


谈到这里,值得一提的是,有人类学家开始重新评估这样的民间智慧:一妻多夫极为罕见。他们提出了一个新的婚配模式类型,称为“非正式的一妻多夫制”(informal polyandry),描述了这样的社会:身在其中的女人会跟多于一个男人保持经常性的配偶关系。除了喜马拉雅山麓、马克萨斯群岛和亚马孙盆地“经典的一夫多妻制社会”之外,这样的社会也存在于很多文化中。非正式的一妻多夫制通常跟一种被称为“父性分享”(partible paternity)的当地信仰系统同时存在。这种信仰系统认为,如果多个男人(尽管很少超过两三个)跟某个怀孕的女人交配,那么他们实际上就分享了由此带来的父亲身份。在这里,我们还要留意科学家提出的一系列假设,它们试图解释非正式的一妻多夫制为什么会存在,即便很罕见——因为在理论上,一妻多夫制应该更罕见才对。


在这些解释中,有一个跟现有数据最一致。该假说认为,在性别比不平衡因而男人远远多于女人时,一妻多夫最容易发生。这可能跟单方向的杀害女婴有关,从而导致男性过剩,也可能是因为同样的人群同时实行一夫多妻制导致的。假如一小撮男人占有了远超他们对应比例的女人,那么婚姻市场上就会有很多男人被排除在外,进而导致他们不得不彼此“共享”一个妻子,而不是采取完全排他性的性行为和繁殖策略。毕竟,分享妻子还是比没有妻子好。


比如,在因纽特人中,“超级优秀的猎手有能力供养多个妻子;优秀的猎手能供养一个妻子;而技术平平的猎手,或不愿从别人那里抢老婆的男人,就只能彼此共享一个妻子了。在这样的情况下,丈夫们就能一起面对糟糕的处境,同时对新出现的婚姻机会保持警觉”。32前面的讨论聚焦于男性的视角,这么做有一定道理,因为男人的繁殖成就不可避免地受到一妻多夫的威胁;至少跟成功的一夫多妻者甚至是一夫一妻者相比,他的繁殖收益更少。然而,非正式的一妻多夫也可视作女人主动选择的一种策略,即便在这种男多女少的性别比情况下,她们供应短缺,因而有了讨价还价的强硬实力,事实上就能迫使男人接受一种他们在其他时候不会答应的繁殖安排。无论如何,假如女人从未参与(至少在某些情况下)一妻多夫制,那么这样的情形就不会发生。


假如同样的情形发生在现代西方社会,将是一件很有趣的事。在某些地方,男人远远多于女人,比如在大学和学院里,传统上只有男生,它们很晚才开始接收女生;在军队里,男人也要比女人多得多。这些地方都会出现一妻多夫。


可以预见,女人也有性嫉妒,它也肯定会发生,但出于生物学上容易理解的原因,女人的性嫉妒不那么强烈。特别是因为,男人的性关系再荒唐,也不会让“轻蔑的妻子”遭受进化适应度的损失,但一个给伴侣戴绿帽子的女人做同样的事,就会给男人带来灭顶之灾。“妈妈的孩子,爸爸则未必。”有一句俗话如是说道。女人从来不用担心她们的孩子是否亲生,但男人就没有同样的自信,因此进化促使他们在性行为方面对伴侣更不宽容。但女人会被男人的胆怯威胁,特别是这会导致她们的伴侣缺少奉献精神,他们很可能不会给自己的孩子多少投资。但这种情形跟男人面临的处境大为迥异;若他们的女人发生婚外恋,遭受欺骗的男人就要承受适应度方面的毁灭性后果。


因此,毫不令人惊讶,父权制的“双重标准”恰恰在很多文化中都很普遍。再一次,我得强调,这是因为女人的不忠有可能导致一个男人为另一个男人养孩子,而男人同样的做法(就这种行为可能对该亲密关系造成的所有问题而言)却不会导致跟自己戴绿帽子一样的沉重代价。


Tristran and Isolde


无论喜不喜欢,生物性很关键。特别是有两个基本的生物因素把雌性和雄性区分开来,也把女人和男人区分开来:其一,精子制造者和卵子制造者之间存在根本差异;其二,在参与体内生殖的动物中,雄性和雌性存在根本差异,前者对于“他们”的后代是否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缺少信心,而后者根本不需要怀疑这种关系。即便对某些人而言,雌雄两性之间的边界异常模糊,但这一点依然成立。


另外,随着对生物性所赋予我们或强加给我们的种种内在倾向的了解,我们就能最大程度地摆脱进化的束缚。无论如何,我希望能清楚地把事实跟思辨区分开来,并确定人类自由和个人可能的实际领域,以提供某种帮助超越我们自身大部分生物性的潜能:但前提是我们要敢于知道。



告别伊甸园:多偶制怎样改变了我们的生活

[美]戴维·巴拉什 著 吴宝沛 译

生活·读书·新知三联书店 2019-5

ISBN:9787108063410 定价:49.00元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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